他是临海舟家的嫡子,对这些有关税赋的朝廷律令了如指掌。
不过这一法令,是太祖年间定的规矩,时至如今,已名存实亡。
此时人群中,已经有人惊怒出声:“凭什么?”
楚希声当即挑了挑眉,扫望过去。
那人被他目光凝视,顿时气息一窒,通体发寒,默默的坐了回去。
楚希声则语含冷意;“我是官府委任的西山镇乡正,这税赋该怎么收自然是我说了算。记住了,下次要等我说完再开口,要讲究点规矩。”
“楚堂主此言未免太霸道。”闻天财坐在对面,皮笑肉不笑:“你处事不公,还不容大家说话了?这田赋与人头税比往年增加两成多,自然得由大家均摊。多出的这部分,凭什么要由我们承担?”
他们的几个随从也被一群手持朴刀的铁旗帮众拦在旁边,无法施助。
只能任由这三人趴在泥泞地里无助的挣扎。
“这就好多了。”
楚希声见众人都安静下来,满意的唯一颔首:“今日要议的事,是田赋与人头税。我这里长话短说,郡衙定下的数额是八十五万石的田赋,四十七万两人头税,限期一个月缴纳。
这几天我已请人与官府交涉过了,田赋减至五十万石,人头税三十一万两,之后就再减不下来了,郡衙说他们衙门里的黄册就是这个数,必须按这个数来收。
酒楼内的众人都深以为然,心有戚戚。
不过有楼下三人的例子在前,他们都只是默默的看着楚希声,不敢聒噪。
楚希声笑望着闻天财:“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,百姓谋生不易,这多出的部分,只能由各家大户承担,这就是我定的规矩,你们可以奉行不违,也可以选择抗税不纳。良臣——”
楚希声一手拿着茶杯:“按照《大宁律》,抗税不纳的该如何处置?”
舟良臣神色淡漠:“所有抗税不纳者,户主与男丁一概充入边军,另按市价没收土地,纳入官田充抵粮税。”
楚某初来乍到,在郡衙中人脉浅薄,在这桩事上已无可奈何。诸位如果有异议,或可合众人之力与官府交涉,不能全指望楚某。”
他话至此处时,楼里的众人都是面含冷笑,不言不语。
这人头税与田赋数额比往年多出了四分之一。
不过这多出的部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?
楚希声也不在乎,继续说道:“还有,我查阅了世祖年间西山镇的税账。由账房统计得知,世祖在位时,有地十亩以下的百姓,共承担了十一万的人头税,七万石的田赋。这是西山镇记录最详实的税账,我就准备按照往年的这个数,从他们的头上收。其余的部分,就由你们各家按照比例缴纳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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